第10章 010
十二月下旬，江晚意飞往上海参与盘点任务。
是个小型的制药公司，她负责盘点固定资产，任务不重，两天就能完成。
想当年她可是在养殖场数过猪、林场点过树、出海盘过煤的人，这次去甲方公司主要是盘点些恒温箱、循环泵、生化培养箱、药品阴凉柜之类的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。
这天下班，江晚意在出租车上收到妈妈的消息。
【在忙？】
江晚意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“怎么啦？”
“妈妈有个同学的儿子，刚回国，现在在北京的研究所工作，你们两个小时候也见过，但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了。跟你阿姨聊天的时候，她就问我你是不是单身，想让你们两个见一面。”
江妈妈知道女儿讨厌社交，语速很快地补充道：“妈妈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拿着照片评头论足，所以没给你阿姨发你的照片。见不见面，也全都在你，妈妈不强求。”
江晚意说：“妈，你把他微信推给我吧。”
她这么主动，倒把江妈妈弄不会了。
“晚意呀，不要为了妈妈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，妈妈真的不强求你跟他见面，只是……”
江晚意打断她的话：“妈，我也该试着开启新生活了。”
……
要面向太阳生活，不是吗。
江晚意主动添加对方，很快验证通过，她先翻了翻对方的朋友圈，只有几条转发的公众号文章，关于量子力学和电动力学，是她看不懂的东西。
对方先发来消息，【你好，我是高茗。】
江晚意回了个“你好”的表情包，【我是江晚意。】
【有机会一起吃个饭，交个朋友？】
高茗直奔主题，不兜圈子的风格让江晚意很是喜欢，她讨厌那些虚伪的、没有意义的对话。
【好的，但我现在在上海出差，等我回北京再约吧。】
高茗那头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，过了会儿发来个定位，江晚意点开一看，他也在上海，而且距离她很近。
江晚意心里有些不踏实了。
【今晚可以吗？你还没吃晚饭吧？】
她盯着屏幕，饱满的唇被她咬得变了形状。这也太突然了，她虽然是想开启新生活，但也没想效率这么高啊……
周怀礼的脸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，江晚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纠结半天，江晚意硬下心，回复他：【可以。】
对方秒回她：【那七点在云萃坊见。】
江晚意回了个ok的表情，把手机扔到一旁。
她想，这算不算是站在阴影里，终于小心翼翼地跨过分界线，朝洒满阳光的那一面迈了一步。
路上有些堵车，江晚意迟到了十来分钟。
报了高茗的名字，服务员给她指路。江晚意没急着过去，反正已经迟到了，不差这一会儿。隔了三四桌的距离，她先打量了下坐在桌前正通电话的那个男人。
妈妈说的没错，她确实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了。
高茗穿着笔挺的西装，戴了副金丝边框的眼睛，看起来不像是每天搞实验的研究院，倒像是律师投资分析师那一挂的。坐在那里看不出身高，但相貌是蛮英俊的，不过肯定比不上周怀礼。
想到这，江晚意打心底瞧不起自己，这种时候了还能想起周怀礼。
感受到视线在自己身上聚焦，高茗快速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，挂断电话，冲江晚意摆摆手。
江晚意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，露出笑容，捏着包带朝他走去。
“嗨！不好意思我迟到了。”
高茗起身帮她拉开椅子，温和地说：“没关系，是我邀请的太唐突，我该说抱歉才是。”
他给江晚意的水杯倒满水，“我已经点完菜了，都是这家店的特色菜，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高茗抬手招呼服务员上菜。
江晚意小口喝着水，等待高茗开口。她不擅长开启话题，尤其是和不熟的人。
“听说咱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，现在倒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“嗯，时间太久远了。”
高茗推了下眼镜。
刚刚江晚意朝他走来时，他是有被惊艳到的。她高高瘦瘦的，把身上那件呢大衣衬得格外有型。肩膀上挎着只大包，露出来电脑的边沿，很符合职场女工的形象。高茗从她紧攥着包带的右手看出来，她很紧张。高茗暗笑，其实，他也紧张。
看着江晚意专心喝水的样子，高茗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口渴，跟着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。
来相亲干坐着喝水也不合适，江晚意想了个高茗比较好回答的问题问出口。
“听我妈说，你在研究院上班，是研究什么的呀？”
高茗很耐心地回答她，只是他说的那番话，对他工作的解释，她完全听不懂。
隔行如隔山，文科的江晚意和理工方向的高茗，隔了怕是有一条银河。
幸好，服务员恰到好处地过来上菜，替江晚意无法进行下去的话题解了围。
响油鳝丝、糖醋小排、猪油拌饭、糟蛏子、酒糟溏心蛋，都是特色本帮菜。
江晚意确实饿了，毫不做作地拿起筷子开吃。
高茗帮她盛了碗猪油拌饭，江晚意嘴里塞着菜，小声说了谢谢。
“你以后会在北京定居吗？”
江晚意想了想，说：“应该不会。你知道的，我是独生女，我妈身体又不好，以后可能会选离家近一点的城市定居。”
高茗“哦”了一声，点点头。
这种问题在相亲时确实得说明白，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。
高茗换了个方向，问她：“你平时休息的时候都会干什么？看电影？听音乐剧？”
江晚意笑笑：“我平时工作特别忙，休息的时候就都在补觉了，基本上没有社交。”
终于找到了共同点，高茗连忙接话，“我也是，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比待在家里还要长。”
江晚意咽下嘴里的菜：“那你这次来上海是做什么？”
“我跟我本科的老师一起合作了一个项目，在上海立项进行研究，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拉投资，给盛昶集团的老板汇报下我们目前的研究进度和成果。”
江晚意点点头，夹了颗溏心蛋。
等等。
给谁汇报？
啪嗒一声，溏心蛋掉在盘子里。
江晚意连忙掩起惊讶，“不好意思，手滑了。”
听到盛昶集团这四个字后，江晚意顿时觉得自己饱了。
没由头的，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。
她有种预感，也可以说是女人的第六感。
预感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。当预感到一件事会发生时，十有八九都会发生。最煎熬、最折磨人的就是预感到来和事情发生之间的那段时间，一边在心里祈祷预感千万不要成真，一边大脑又在飞速运转，思考预感成真后该怎么办。
江晚意吃不下饭了，端起水杯喝水，眼睛却在不安地四处打量。
果然。
在她右前方，通往包厢的楼梯口，周怀礼双手插在兜里，倚墙而站，仿佛要融入到墙上的壁画中。他隔着老远凝视着她，脸上挂着漫不经心且戏谑的笑容，像是在看戏一样。
江晚意在喝水时与他对视。
下一秒，她被水呛住，连声咳嗽，呛得脸通红。
高茗连忙给她递纸巾，江晚意接过，低头擦衣服上的水渍，嘴里还不忘说了谢谢。
她下巴上挂着水珠，有几滴沿着脖颈下滑，最终隐匿在衣领间。高茗心头悸动，一时冲动，站起身拿纸巾轻拭掉那些水珠。
他冒昧的动作吓了江晚意一跳，连忙从他手中夺过纸巾，“我自己来。”
等她整理好，再抬起头，那个楼梯口已没了周怀礼的身影。
这顿饭江晚意吃得心神不宁，饭后高茗约她去看电影，她借口自己工作忙，婉拒了他。
高茗也没有强求她，送她回了酒店，跟她约好下次再见。
江晚意回酒店洗了澡，吹干头发后打开电脑，开始写今日的盘点报告。
没写多久江晚意就停了下来，身子向后一倒躺在椅子里，心里有些忿忿不平。
她又没有做什么不道德的事，干嘛这么心慌。
只是正常吃个饭，交新朋友而已，她这不还是听他的话开启新生活吗。为什么被他看见了就像做贼一样心虚，江晚意在心里自己骂自己。
周怀礼就像是站在暗处的影子，转过头寻找时不见踪影，在她下定决心开启新生活时却又悄然出现，轻而易举地毁掉她这一个多月做的心理建设。
十一点多，江晚意点的果切外卖到了。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有挺多人点外卖，前台说送餐机器人太忙了，怎么着也得十分钟才能送上来。
江晚意穿着睡衣，脚踩着拖鞋，随便套上件外衣下楼取外卖。
她从前台那取走外卖，一转身，脚步停住了。
邢磊也看见了江晚意，他正扶着周怀礼往里走。周怀礼被邢磊搀扶着，脚步有些虚浮，显然是喝多了。
周怀礼眼神迷离，看清面前的人是江晚意后突然笑了一声。周怀礼面若桃花，视线沿着她白皙的小腿下滑，落在她藏在一次性拖鞋中的小脚上，眼神暧昧。
江晚意被他这声笑弄得不自在，他的眼神是那么炽热，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裸着站在他面前，她皱着眉头转身想离开。
“晚意！”邢磊在身后喊她。
邢磊多精啊，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长满了心眼，他扶着周怀礼向前走了两步，在江晚意身边站定，语气焦急地说：“晚意！我那面还有领导等着送呢，实在是赶时间，麻烦你帮我把他送上去啊，他喝多了，可别让他摔了！”
说完，邢磊不管江晚意答没答应，手一松，也不管周怀礼了，把房卡塞到江晚意手中后扭头就走，连头也没回。
他倒是走得潇洒。
江晚意看向身边的周怀礼，他也在看她。
像触电一样，江晚意避开视线，也不扶他，径自进了电梯。
她也不催促周怀礼，只是手指一直按在开门键上。
周怀礼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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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小型的制药公司，她负责盘点固定资产，任务不重，两天就能完成。
想当年她可是在养殖场数过猪、林场点过树、出海盘过煤的人，这次去甲方公司主要是盘点些恒温箱、循环泵、生化培养箱、药品阴凉柜之类的，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。
这天下班，江晚意在出租车上收到妈妈的消息。
【在忙？】
江晚意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“怎么啦？”
“妈妈有个同学的儿子，刚回国，现在在北京的研究所工作，你们两个小时候也见过，但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了。跟你阿姨聊天的时候，她就问我你是不是单身，想让你们两个见一面。”
江妈妈知道女儿讨厌社交，语速很快地补充道：“妈妈知道你不喜欢被人拿着照片评头论足，所以没给你阿姨发你的照片。见不见面，也全都在你，妈妈不强求。”
江晚意说：“妈，你把他微信推给我吧。”
她这么主动，倒把江妈妈弄不会了。
“晚意呀，不要为了妈妈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，妈妈真的不强求你跟他见面，只是……”
江晚意打断她的话：“妈，我也该试着开启新生活了。”
……
要面向太阳生活，不是吗。
江晚意主动添加对方，很快验证通过，她先翻了翻对方的朋友圈，只有几条转发的公众号文章，关于量子力学和电动力学，是她看不懂的东西。
对方先发来消息，【你好，我是高茗。】
江晚意回了个“你好”的表情包，【我是江晚意。】
【有机会一起吃个饭，交个朋友？】
高茗直奔主题，不兜圈子的风格让江晚意很是喜欢，她讨厌那些虚伪的、没有意义的对话。
【好的，但我现在在上海出差，等我回北京再约吧。】
高茗那头显示“对方正在输入中……”，过了会儿发来个定位，江晚意点开一看，他也在上海，而且距离她很近。
江晚意心里有些不踏实了。
【今晚可以吗？你还没吃晚饭吧？】
她盯着屏幕，饱满的唇被她咬得变了形状。这也太突然了，她虽然是想开启新生活，但也没想效率这么高啊……
周怀礼的脸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，江晚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纠结半天，江晚意硬下心，回复他：【可以。】
对方秒回她：【那七点在云萃坊见。】
江晚意回了个ok的表情，把手机扔到一旁。
她想，这算不算是站在阴影里，终于小心翼翼地跨过分界线，朝洒满阳光的那一面迈了一步。
路上有些堵车，江晚意迟到了十来分钟。
报了高茗的名字，服务员给她指路。江晚意没急着过去，反正已经迟到了，不差这一会儿。隔了三四桌的距离，她先打量了下坐在桌前正通电话的那个男人。
妈妈说的没错，她确实对这个人没有印象了。
高茗穿着笔挺的西装，戴了副金丝边框的眼睛，看起来不像是每天搞实验的研究院，倒像是律师投资分析师那一挂的。坐在那里看不出身高，但相貌是蛮英俊的，不过肯定比不上周怀礼。
想到这，江晚意打心底瞧不起自己，这种时候了还能想起周怀礼。
感受到视线在自己身上聚焦，高茗快速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，挂断电话，冲江晚意摆摆手。
江晚意在心底给自己打了打气，露出笑容，捏着包带朝他走去。
“嗨！不好意思我迟到了。”
高茗起身帮她拉开椅子，温和地说：“没关系，是我邀请的太唐突，我该说抱歉才是。”
他给江晚意的水杯倒满水，“我已经点完菜了，都是这家店的特色菜，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高茗抬手招呼服务员上菜。
江晚意小口喝着水，等待高茗开口。她不擅长开启话题，尤其是和不熟的人。
“听说咱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，现在倒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“嗯，时间太久远了。”
高茗推了下眼镜。
刚刚江晚意朝他走来时，他是有被惊艳到的。她高高瘦瘦的，把身上那件呢大衣衬得格外有型。肩膀上挎着只大包，露出来电脑的边沿，很符合职场女工的形象。高茗从她紧攥着包带的右手看出来，她很紧张。高茗暗笑，其实，他也紧张。
看着江晚意专心喝水的样子，高茗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口渴，跟着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。
来相亲干坐着喝水也不合适，江晚意想了个高茗比较好回答的问题问出口。
“听我妈说，你在研究院上班，是研究什么的呀？”
高茗很耐心地回答她，只是他说的那番话，对他工作的解释，她完全听不懂。
隔行如隔山，文科的江晚意和理工方向的高茗，隔了怕是有一条银河。
幸好，服务员恰到好处地过来上菜，替江晚意无法进行下去的话题解了围。
响油鳝丝、糖醋小排、猪油拌饭、糟蛏子、酒糟溏心蛋，都是特色本帮菜。
江晚意确实饿了，毫不做作地拿起筷子开吃。
高茗帮她盛了碗猪油拌饭，江晚意嘴里塞着菜，小声说了谢谢。
“你以后会在北京定居吗？”
江晚意想了想，说：“应该不会。你知道的，我是独生女，我妈身体又不好，以后可能会选离家近一点的城市定居。”
高茗“哦”了一声，点点头。
这种问题在相亲时确实得说明白，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。
高茗换了个方向，问她：“你平时休息的时候都会干什么？看电影？听音乐剧？”
江晚意笑笑：“我平时工作特别忙，休息的时候就都在补觉了，基本上没有社交。”
终于找到了共同点，高茗连忙接话，“我也是，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比待在家里还要长。”
江晚意咽下嘴里的菜：“那你这次来上海是做什么？”
“我跟我本科的老师一起合作了一个项目，在上海立项进行研究，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拉投资，给盛昶集团的老板汇报下我们目前的研究进度和成果。”
江晚意点点头，夹了颗溏心蛋。
等等。
给谁汇报？
啪嗒一声，溏心蛋掉在盘子里。
江晚意连忙掩起惊讶，“不好意思，手滑了。”
听到盛昶集团这四个字后，江晚意顿时觉得自己饱了。
没由头的，心里也开始慌了起来。
她有种预感，也可以说是女人的第六感。
预感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。当预感到一件事会发生时，十有八九都会发生。最煎熬、最折磨人的就是预感到来和事情发生之间的那段时间，一边在心里祈祷预感千万不要成真，一边大脑又在飞速运转，思考预感成真后该怎么办。
江晚意吃不下饭了，端起水杯喝水，眼睛却在不安地四处打量。
果然。
在她右前方，通往包厢的楼梯口，周怀礼双手插在兜里，倚墙而站，仿佛要融入到墙上的壁画中。他隔着老远凝视着她，脸上挂着漫不经心且戏谑的笑容，像是在看戏一样。
江晚意在喝水时与他对视。
下一秒，她被水呛住，连声咳嗽，呛得脸通红。
高茗连忙给她递纸巾，江晚意接过，低头擦衣服上的水渍，嘴里还不忘说了谢谢。
她下巴上挂着水珠，有几滴沿着脖颈下滑，最终隐匿在衣领间。高茗心头悸动，一时冲动，站起身拿纸巾轻拭掉那些水珠。
他冒昧的动作吓了江晚意一跳，连忙从他手中夺过纸巾，“我自己来。”
等她整理好，再抬起头，那个楼梯口已没了周怀礼的身影。
这顿饭江晚意吃得心神不宁，饭后高茗约她去看电影，她借口自己工作忙，婉拒了他。
高茗也没有强求她，送她回了酒店，跟她约好下次再见。
江晚意回酒店洗了澡，吹干头发后打开电脑，开始写今日的盘点报告。
没写多久江晚意就停了下来，身子向后一倒躺在椅子里，心里有些忿忿不平。
她又没有做什么不道德的事，干嘛这么心慌。
只是正常吃个饭，交新朋友而已，她这不还是听他的话开启新生活吗。为什么被他看见了就像做贼一样心虚，江晚意在心里自己骂自己。
周怀礼就像是站在暗处的影子，转过头寻找时不见踪影，在她下定决心开启新生活时却又悄然出现，轻而易举地毁掉她这一个多月做的心理建设。
十一点多，江晚意点的果切外卖到了。没想到这个点了还有挺多人点外卖，前台说送餐机器人太忙了，怎么着也得十分钟才能送上来。
江晚意穿着睡衣，脚踩着拖鞋，随便套上件外衣下楼取外卖。
她从前台那取走外卖，一转身，脚步停住了。
邢磊也看见了江晚意，他正扶着周怀礼往里走。周怀礼被邢磊搀扶着，脚步有些虚浮，显然是喝多了。
周怀礼眼神迷离，看清面前的人是江晚意后突然笑了一声。周怀礼面若桃花，视线沿着她白皙的小腿下滑，落在她藏在一次性拖鞋中的小脚上，眼神暧昧。
江晚意被他这声笑弄得不自在，他的眼神是那么炽热，让她感觉自己仿佛是裸着站在他面前，她皱着眉头转身想离开。
“晚意！”邢磊在身后喊她。
邢磊多精啊，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长满了心眼，他扶着周怀礼向前走了两步，在江晚意身边站定，语气焦急地说：“晚意！我那面还有领导等着送呢，实在是赶时间，麻烦你帮我把他送上去啊，他喝多了，可别让他摔了！”
说完，邢磊不管江晚意答没答应，手一松，也不管周怀礼了，把房卡塞到江晚意手中后扭头就走，连头也没回。
他倒是走得潇洒。
江晚意看向身边的周怀礼，他也在看她。
像触电一样，江晚意避开视线，也不扶他，径自进了电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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